霍峮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的躺在床上。
耳边回荡着赵霜宁震耳欲聋地尖叫声。
天花板地灯光闪烁,屈辱的泪水糊满了他的眼眶。
他此刻不着寸缕,残缺的躯体光溜溜的躺在床上,被子被扔到了地上,他连给自已盖上遮羞布的机会都做不到。
大门敞开着,余光瞥见跪坐在地赵霜宁正在干呕着,吐了一地,霍峮目光呆滞,过了许久恢复清明,他迷茫地环顾四周,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,当意识到目前的现状时,他慌张地撑着胳膊站了起来。
光秃秃的膝盖刺激着他的眼睛与大脑,他只是在赵霜宁过生日的时候许愿希望能回到年轻的时候,他一定会早早的与赵霜宁在一起。
谁知道生日过后的第二天,他就出了车祸。
再次醒来,他的愿望实现了。
他真的回到了年轻的时候,问题是这个世界出现了许多变化。
赵霜雪没有过来推开他,失去双腿的是他,不过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神药,名为一线天,腿上短短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。
他如愿以偿地娶到了赵霜宁,洞房花烛夜,他心爱的妻子正跪坐在走廊边呕吐。
脚步声靠近,霍峮皱眉,面带哀求:“霜宁你帮我把门关上!求你了!”
赵霜宁还沉浸在恐惧之中,完全忽略了霍峮的哀求。
许令晚与隋郁跟在其他人的身后。
赵母跑在最前面扑过去扶着赵霜宁的胳膊:“宁宁,这是怎么了?”
其他人站在门口朝里面望去。
赵霜雪披着披肩,当看到里面的光溜溜的人时,立马转过头干呕了几声。
不着寸缕,就连那处都露了出来,恶心至极。
许令晚转过头刚想瞧瞧里面什么情况,就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。
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,声音宛若呢喃:“要看就看我的。”
许令晚别开脸,唇畔翘起恶意的笑容,然后大声的干呕了几声。
霍峮无助的双手捂住下半身,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“哎呦喂,我的天啊,这是在干什么啊!”赵奶奶感觉眼眶都快瞎了,连忙靠近。
霍峮以为赵奶奶要进来,连忙翻身滚下了床。
赵奶奶摇了摇头,赶紧把门关上。
房门重重的关上,霍峮松了口气,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画面。
赵霜宁嫌弃恶心溢于言表,霍峮的心感觉像被刺穿了一般疼。
他是为了赵霜宁才这样的,赵霜宁有什么资格嫌弃她?
这一世,赵霜雪为什么没有救他?难不成赵霜雪也重生了?
霍峮暗想,他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赵霜雪。
赵奶奶拍了拍手,看着吐的眼泪花都出来的孙女有些心疼:“这都算个什么事啊!”
比起懂事的大孙女,她更疼爱小孙女。
赵母抹着眼泪:“要不,你们还是离婚吧?”
赵霜宁仰头环顾周围,离婚?这怎么可以?当初她要死要活的要和霍峮结婚,现在离婚像什么样子?她不要面子的吗?
她不想亵渎她们的爱情,就算她们的肉体不能相爱,但是她们的灵魂可以相爱啊!
赵霜宁坚定的摇头:“我不,我死也不会和霍峮哥离婚的,我们是真爱,我的感情比钻石还要清澈无瑕,比钻石还要坚不可摧!”
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了房间,霍峮听着赵霜宁的话,心中的怨气淡了些许。
就连他自已也无法接受自已现在这番模样,更何况是宁宁。
可是……
霍峮的心跌入谷底,一想到他的腿是因为赵霜宁而失去的,霍峮就忍不住想要迁怒赵霜宁,赵霜宁有什么资格嫌弃他?
*
赵霜雪捂着嘴巴,眉头蹙在一起,脸色透明了几分。
如果当初她没有被绊倒,那么如今双腿残缺的人就是她了。
为了这样的人渣,不值得。
赵霜雪余光扫了眼地上赵霜宁吐的呕吐物,鼻尖充斥着呕吐物的酸臭味,她捂着嘴巴又干呕了几声。
“姐姐!你不准吐!”赵霜宁脸色难堪,那是她的丈夫,赵霜雪吐了她的面子也挂不住。
许令晚也干哕了几声。
“小晚妹妹,你也不准吐!”
许令晚攥着手帕掩住唇角:“这哪能控制得住,实在是太恶心了。”
赵霜宁不满的站起来,语调拔高:“你竟然觉得霍峮哥恶心?!你这人怎么能这样?”
“不不是这样的……”许令晚泪水在眼眶打转,“我只是觉得你吐在地上的东西恶心,小宁姐姐,你怎么会认为我觉得姐夫恶心呢?”
当然是因为赵霜宁就是真的想得啊。
自已心脏,所以看谁都脏。
霍峮把外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,他缓缓闭上了眼睛,咬紧唇瓣,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,手背青筋突出。
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气晕。
“小宁,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?”赵奶奶一巴掌轻轻的拍在了赵霜宁瘦弱的背脊上。
“小晚,小宁她一时间受了刺激,所以说话重了些,你别介意啊。”赵奶奶褪下手腕上的镯子为许令晚戴上。
“大奶奶,我不会介意的。”许令晚垂眸,眨眼间一滴泪水落在地上,“寄人篱下就是容易受欺负,我还是回家住吧。”
回家?这怎么可以!她还没有打听到许令晚把赵家的财产藏哪呢!
赵奶奶咬咬牙,沉着一张脸给了赵霜宁一巴掌:“宁宁,快给你小晚妹妹道歉!”
“妈!你!”赵母震惊的看着赵奶奶,却被赵父拉着胳膊往后拽了拽。
赵母知道赵奶奶的打算,忍着愤怒没有说话。
赵霜宁泪眼婆娑的低头:“对不起,小晚妹妹,我刚刚不应该那么对你。”
“没关系,咱们都是一家人,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。”许令晚心口不一的说着。
*
这场闹剧结束,大家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。
赵霜宁歉疚地走进了卧室,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霍峮。
“霍峮哥,对不起我……”
赵霜宁无意间扫了一眼霍峮的腿,再次忍不住的吐了出来。
呕吐物吐在了霍峮的伤口上,霍峮的脸色由青转白再转绿。
霍峮用力拂开了赵霜宁的手,从小到大,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。
他张了张嘴,最终把滚字咽下了喉咙,到底是心上人,霍峮仍没舍得说一句重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