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圈
沈曜在旁边无声地看着他，萧暮鸿没办法，最后尽量什么都不想，闭着眼喝了一口。
苏打汽水的甜味和气泡同时在舌尖弥散开，偏偏沈曜还在旁边问：“是不是和我的信息素很像？”
萧暮鸿胡乱点几下头，沈曜继续问：“我自己是感觉不出来，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差别？”
沈曜这样问就让萧暮鸿不得不先回想沈曜的信息素再进行比较，萧暮鸿抿了下唇，还是招不住红着脸说：“我也只有……那一次闻到过。”
沈曜愣了半晌，突然反应过来萧暮鸿为什么脸红，也偏过头咳了一声：“抱歉。”
沈曜这一道歉又让萧暮鸿觉得不好意思了，他想到这事好像是自己先开的头，是自己先买了一堆姜给沈曜做着吃的，那时候沈曜也没多心，还专门带了汽水给他尝，自己怎么反倒扭捏起来了。
萧暮鸿索性又喝了一口，尽力摒除杂念飞速地评价：“味觉上的甜味比嗅觉上明显一些。”
萧暮鸿为了最快做出答复结束话题，破坏了一向三思而后行的准则，负责言语功能的小人严谨地纠正：这好像不是味觉上第一次感受吧。
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，萧暮鸿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。
沈曜自己也尝了一口，点点头：“好像是这样。”
为了避免沈曜继续让他评价，萧暮鸿连忙先发制人：“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？”
沈曜回答：“M-21星的一条小巷子里，也是我的家乡。”
沈曜表情很自然，萧暮鸿说：“M-21星？那好像也在第二军团的管辖地里？”
沈曜点头，萧暮鸿又喝了一口手里的苏打水，不知道该不该接着问。
当口腔里的甜味淡去时，萧暮鸿再次开口：“少将，你这几天没有受伤吧？”
沈曜反问：“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受伤又不都是外伤啊。萧暮鸿小声问：“这种摩擦很频繁吗？”
沈曜不想让萧暮鸿多想：“只是些避免不了的小事故，别担心。”
萧暮鸿低头摩挲着手里来自M-21星的玻璃瓶：“少将，你的领域为什么是那样的？”
沈曜垂眸看着手里的瓶子片刻后说：“M-21星以前很乱，内部是帮派，外部有星盗……阿婆曾经对我讲过一个故事，是大英雄怎么收复失地，带来和平的。”
萧暮鸿小心地问：“阿婆？”
沈曜解释：“是她收养了我……她后来去世了，我替她报了仇。那本故事书是她捡来的，大概也多是作者的想象，所以描述得有些失真。后来我经历了真实的战场，但领域的样子已经大体固定了，就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再丰富。”
话题变得有些沉重，萧暮鸿轻声说：“那少将现在是衣锦还乡了，阿婆也应该很欣慰吧。”
沈曜点头，轻轻笑道：“是啊，我现在都不用考虑价钱了，还记得以前一瓶汽水是五角，酒是一块两角，瓶子回收都是三分。那杯咖啡是两块三角，不是用瓶子装的。”
沈曜忽然问：“萧暮鸿，梦到别人，究竟是别人想你，还是你想别人呢？”
要知道标准答案再简单不过，所以萧暮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：“少将认为是哪个？”
沈曜说：“阿婆说是别人在想你，那一年我日日都梦到她。”
沈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，又笑道：“几天前，我也梦到你了。”
也许老人家的话真的有魔力，当天晚上，萧暮鸿就做了一个梦。
萧暮鸿以前不是没有梦到过沈曜，无论是刚穿越来时，刚进入机甲院时还是沈曜去边境的这段时间。
萧暮鸿肯定那些梦只是因为他在为剧情发愁。
可是这个梦不能用这个借口解释，因为它与剧情截然无关。
萧暮鸿梦到了另一种可能，没有系统，也没有突然出现在精神力领域里的原书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与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同。换句话说，萧暮鸿就只是普普通通地穿越了而已。
没了这些的生活依旧与现实无异，萧暮鸿依旧和萧家决裂，安静地学着机甲，再如愿进了机甲研发院，然后是发生意外，结婚。
若说实在有什么不一样，那就是，梦里的萧暮鸿认为自己是实实在在地结婚了。虽然并非在预期之中，虽然他答应是因为想帮助沈曜，但他确实是两辈子，第一次结婚，出于自愿。
不像现实的萧暮鸿，即使亲口答应，却搞不清楚其中剧情的必然占据多少，满心都是对系统的防范。
结婚两个字对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萧暮鸿来说当然是特殊的，而且没有了一切阻碍后，一个会被军舰深深吸引的机甲师，大概也避免不了会被一位符合所有军人形象的少将吸引。
于是很快，就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。
住在霍博特老团长家里的那天晚上，梦里的沈曜问萧暮鸿怎么会提前关注他。
梦里的他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想起自己从军事联合学院到机甲研发院的时光里，有多少次因为大屏上熟悉的身影驻足，又有多少次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擡起头。
梦里的这些关注没有充足的理由支撑，就只能承认是在那次偶然擡头，沈曜的样子映入眼中后，自己也说不清的不由自主了。
既然是梦，那就不能太符合常理。所以静谧之中，他对沈曜诉说了连他也不知何时开始的仰慕。
同样因为是梦，所以沈曜居然回应了。
萧暮鸿醒了过来，看着屋外的清晨怔愣了很久。
萧暮鸿觉得这个梦荒诞不经。
只是一个梦而已，并没有影响到现实里的萧暮鸿。萧暮鸿依旧和沈曜早上吃个饭各去上班，晚上再下班回家吃饭，饭后做个精神力融合。
萧暮鸿觉得这一切并没有超出朋友的范畴，包括那个一时冲动的拥抱也是。
那个梦反而让萧暮鸿意识到什么，更加冷静了。
萧暮鸿把沈曜送给他的那些矿原石带到了机甲院，辨认比对后记录下了每一种矿原石的详细信息。
还有一些没有样本或是机甲院根本没有记录在案的矿原石，萧暮鸿就自己做了各方面的检测，经过一连十几天的检测，最后发现有好几种十分有实用价值。
除了研究这些矿石，萧暮鸿还不忘另一件事：让沈曜加强第二军团的舆论应对能力。
害怕随口一提沈曜不重视，萧暮鸿专门挑了某天精神力融合后，直接了当地说：“少将，现在老团长也不管事了，不然你让军团重视一下公关吧，至少下次还有这种事我们能压下来，别让我再被枪毙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沈曜看着萧暮鸿委屈的样子，迷茫之中点头了。
见沈曜答应下来，萧暮鸿就当他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，立刻拿出计划书。第一步是把原来负责宣传公关的人单独分出来，二是扩大规模并把所有人拉去专业培训，三是定期检查成果。
沈曜看见有备而来的萧暮鸿十分迷茫，但还是在萧暮鸿的监督之下把事情都分配了下去。萧暮鸿这才放心，笑道：“谢谢少将。”
至于沈曜带回来的那些宝石，萧暮鸿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，总不能都戴在身上当珠宝大亨吧。
萧暮鸿把几颗通透的蓝宝石往自己手上比划，想象那些十个指头都戴着戒指的富豪，突然意识到就算没有沈曜，自己的存款好像也够辞职躺平了。
不过从沈曜的工作来看，他真辞职也只能整日望眼欲穿深闺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