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卡拉玛叹道:“不放他们走能怎么办?”
维拉胡米忿恨道,“反正大明人都说要出兵来攻打了,不如抓了使团这些人当人质,让大明朝廷有所顾忌!”
‘这女人真是猪脑子,怪不得哈奄武禄不敢把王位传给她,而是要传给我。’
维卡拉玛心里这么想,口中却劝道:“不能这么做——这天使虽然说大明天兵会降临,可毕竟还没真的出兵攻打。”
“我想,也许是三佛齐的使团之前在大明皇帝面前说了我们不好的话,又或是大明的大臣接受了他们的贿赂,才会对我满者伯夷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。”
“若是我们抓了使臣,那可就坐实了我们对大明的敌意,再无回旋之地了。”
“如今最好的办法是赶紧派出使团,携带大量金银、宝物到大明京师去疏通关系,看能否让大明皇帝陛下改变想法。”
维拉胡米不甘地道:“这使团的人真不能抓?”
“王后,我们真打不过大明啊。”维卡拉玛无奈道出了他委曲求全的根本原因。
他也是堂堂大国之王,而今子民近八百万,兵马亦有五十多万。
如果有信心打得过大明,他又怎会卑躬屈膝地到都城门口迎接大明一个使臣?
在维卡拉玛暗自委屈时,普度旺卡上前来,道:“陛下,我们固然需要派出使团前往大明京师疏通关系,但也要做好战争准备。”
“王后的有一句话臣很赞同——当年先祖们能把纵横广袤大陆的元军赶下海去,如今我们也能将明军赶下海!”
维卡拉玛点头,“我明白···备战的事还需你多多分担才行。”
“臣定与大王共进退!”
普都旺卡表明了态度,让维卡拉玛稍稍放心。
作为一个施行类似西方领主附庸制的国家,维卡拉玛这个国王能调动多少兵马、物资,可是跟
加查马达虽然已经故去几十年,但其家族根深蒂固,如今依旧有很多领主是其家族的盟友,在政治、军事上唯普都旺卡马首是瞻。
如今普度旺卡表示要做好跟大明打仗的准备,那么至少三分之一的“领主”也会是这种想法,这便很有利于国家备战了···
···
婆罗洲东南,力拓河东岸,矩阳城。
这里是如今的楚国临时国都。
说是城池,其实目前只建造了一道周长六里、三丈宽包砖夯土城墙。
城内大多还是原木建筑,就连“楚王宫”,也同样是原木建筑,只不过内部装修得更好了些。
说起来,过去一年中,朱桢虽然没有解决纳格哈达哈、坦松普里这两个同在婆罗洲东南的小国,可楚藩军队却四处出击,征服了周边二十几个大小部落。
这些部落少则一百多人,多则近千人,面对楚藩军队的火器,大多数都是接战之初便被吓得溃散或跪地祈求神灵饶恕。
在楚藩军队有意布置下,绝大多数土人青壮男女、孩子都被抓捕为俘虏,被带回矩阳城打为苦役。
这些苦役若表现足够好,并且能学懂一定汉话的,便可得以免除苦役身份,成为归化民。
除此外,女苦役还有另一个成为归化民的身份,那就是被楚藩男子看中,纳为妾室——至于娶妻,楚藩极少有人愿意娶婆罗洲的土人女子为妻。
这不仅是因为婆罗洲女子大多肤色棕黑、五官不符合汉人审美,还因为他们拥有更好的选择,那就是海商从日国“迁徙”来的日国小娘。
那些日国小娘不仅长相跟汉家女子相差无几,而且更聪明,有不少甚至已经学会了少数汉话,至于做家务方面更是一把好手。
不像婆罗洲女子,取回来之后什么都得慢慢调教,还见效很慢。
因此,虽然楚藩有不少将士尚未成婚,又一时没攒够功劳和钱财换得日国小娘为妻,却也不愿娶婆罗洲的土人女子为妻,只愿先纳个妾。
虽然过去一年中,有上千土人女子被楚藩男子纳为妾室,可目前楚藩依旧拥有一万余青壮俘虏——其中青壮男子就有四五千人,女子和孩童就更多了。
若非有这么多土人青壮苦役,楚藩也不可能在过去一年中建起这道长达六里的包砖夯土城墙。
当然,除了建造城墙,过去一年楚藩还砍伐附近丛林、森林,开垦了数千亩田地···
傅安是出使满者伯夷国的副使,同时还兼顾着另一重任务,他由南海水师的战舰护送到楚来港后,便改乘楚藩的河船,来到了矩阳城。
在力拓河边的码头上,瞧见已建起包砖城墙的矩阳城,以及城外数千亩水田中涨势正好的水稻,还有城池边缘那些绿油油的菜地,以及更远一些地方忙碌土人苦役、楚藩百姓以及监工的楚藩军队,傅安不禁心生感慨。
‘没想到楚王来这婆罗洲东南才一年有余,就开拓出如此局面,属实难得呀。’
随即就和随从们跟着楚藩将官,前往两三里外的矩阳城。
在外表粗犷、内里装修却颇为雅致的楚王宫中,傅安见到了楚王朱桢。
见礼后,傅安开门见山地道:“楚王殿下,不出意外,最迟明年入冬,朝廷便将攻打满者伯夷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