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,但青崖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燃起一丝希望:"暂时无法救醒,但性命......或许还能保住。"
"村长一定有办法的,对不对?"
阿花急切地抓住青崖的袖口,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。
她想起小时候发烧不退时,正是这位村长用一碗苦涩的药汁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青崖却只是沉重地叹息,眉心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:"难啊......除非......"他顿了顿,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祠堂方向,"除非能催动上古巫鼎。"
"巫鼎?!"
阿花浑身一颤,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。
那个带来无尽灾祸的青铜器物,此刻竟成了唯一的希望?
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怨愤,小心翼翼地问:"村长已经......参透巫鼎的奥秘了?"
烛火在青崖眼中跳动,映照出一片晦暗:"尚未......"
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力气。阿花清楚地看到,村长握剑都不曾颤抖的手,此刻竟在微微发抖。
屋内陷入死寂,只有国师微弱的呼吸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。
阿花望着床榻上形销骨立的圣女,突然想起秦安那日说过的话:"你们守护的不过是个催命符......"
联想到秦安之前说的那番话,她也觉得把上古巫鼎送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但她知道,万木村的人都对上古巫鼎抱有很大希望。
有些话要是说了,很可能会扰乱人心。
她张了张嘴,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——有些真相,比剧毒更伤人。
青崖深邃的目光如炬,直直地望进阿花闪烁不定的眼底。
"阿花,"他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回避的威严,"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?"
阿花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她垂下眼帘,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。
"我、我......"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话语在唇齿间徘徊,却迟迟无法说出口。
回村的路上,那些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闪回——族人蜡黄的面容上布满疲惫的沟壑,孩童们因饥饿而凹陷的脸颊,战士们裹着渗血绷带却仍紧握武器的双手......
为了守护那个冰冷的青铜器物,整个部族正在一点点被掏空生命。
而那个叫秦安的年轻人......
阿花想起他那伟岸的样子,想起他面对危机时沉稳的眼神,想起他谈及巫族未来时那种笃定的神情。
仿佛只要有秦安在,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。
或许,真正的希望从来就不在那尊蒙尘的古鼎里?
"有什么话就说吧!"青崖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这位向来严厉的村长此刻竟放缓了语气,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。
这难得的温和让阿花鼻尖一酸——她知道,这是青崖给予心腹的特殊信任。
深吸一口气,阿花抬起脸来,眼中的犹豫已被坚定取代。
"我觉得,"她一字一句道,声音清亮得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,"既然我们没有掌握上古巫鼎的使用方法,倒不如......"
话未说完,青崖的脸色骤然阴沉。
他猛地背过身去,宽厚的肩膀绷得死紧。"够了!"
他厉声打断,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这不是愤怒,阿花知道——她看见村长转身时眼中闪过的挣扎,那是理智与某种无形力量在激烈交锋。
"可是为了一个不能用的破鼎,"阿花不退反进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"真的要搭上族人的性命吗?这样值吗?"
她倔强地仰着头,任由泪水划过沾满尘土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