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宽本不想多讲,可见好几个年少的皇子、皇孙都期待看着,便道:“好,那我再讲一件。”
“孙禄堂以太极拳为主,又精通形意、八卦——这三种拳法被后世认为是三大主流内家拳法,后来孙禄堂更是创作‘孙式太极拳’,被称为武圣、武神、虎头少保。”
“此人据说武功已经修炼到了传说中‘丹劲’境界——也即是如道家养生理论中的抱丹般,能全身劲力聚于一点,猛然爆发。”
“另外,据说他还在精神上达到了‘秋风微动蝉先觉’的境界,简单来说,就是能感知危险。”
“比如有一次,几名武术友人事先埋伏于房中,准备趁孙禄堂进屋掀开帘子之际,左右合扑制服他,结果孙禄堂却仿佛提前预知般,闪避躲开,让两人都扑倒在地。”
“至于他展现丹劲的事迹则是在七十岁时——当时江南水灾,孙禄堂参加义演募捐赈灾。表演中,他调动气血,以致须发皆张,目光如电。”
“后来日国来了六名武士要挑战孙禄堂——几十年前日国人曾挑战过他一次,估计是如今看他因义演见报,便想欺负他年老,以打击中国士气。”
“这类事情,在清末到新朝建立前的几十年中,日国做过不少次,目的就是彻底击溃中国人的自信心,好方便日后统治中国。”
“孙禄堂知道日国人不怀好意,决心一次打服日国人,于是以一敌五。他躺在地上,让五个日国武士以任意方式固压他,说他能在三个数之内起身。”
“结果日国人材数了两个数,他便以丹劲猛然发力,腾地而起,将五个日国人都掀飞出一丈多外,晕了过去。”
“日国人于是惊服,称孙禄堂为神拳。次日,日国人又来,却是要出二十万银元请孙禄堂东渡日本传授武术,孙禄堂再次拒绝了。”
听完孙禄堂的故事,朱允熥面上神往之色更甚。
朱雄英瞥见了,便道:“老师,你说的这李书文、孙禄堂故事也太夸张了——那李书文用长枪扎苍蝇不伤柱子倒还好说,勉强可以用手熟解释。”
“可说孙禄堂能感知危险,还会什么丹劲,能以七十岁高龄躺地掀飞五个习武之人,就未免太夸张了,多半是编造的。”
刘宽正要解释,却听朱元璋先开口了。
“雄英,你这么想未免有点小觑天下人了——你没见过,不代表就没有。以咱大明为例,有八千多万人,其中有几个能人异士很正常。”
“那后世李书文、孙禄堂事迹是否是真,咱不知道,但咱当年打天下时,却是见过两员绝世猛将,勇猛都不可以寻常武将度之。”
“其一便是你外公常遇春,当年咱率领大军准备渡江攻打集庆,也即是如今的应天,谁知元军早有准备,其水军元帅蛮子海牙在采石矶部下军阵严防死守。”
“渡江之战本就难,敌人又早有防备,在咱看来这一仗就没多大胜算了。”
“然而你外公却乘一小船,率十余勇士,在上万敌军乱箭中挥戈勇进,登岸之后更是冲入敌阵,左右冲杀,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坚持了半刻多钟,为咱们争取到了登陆的宝贵时间。”
朱雄英听得点头。
外公常遇春的战绩他听过多次,甚至如数家珍,想一想,采石矶之战常遇春的表现确实称得上超凡脱俗,勇猛得不可思议。
朱元璋又道,“另一人则是昔日陈友谅麾下第一大将张定边——当年鄱阳湖大战,张定边率领三艘战船突袭咱的船阵,待冲到咱中军处,被咱们三十多艘战船围困住。”
“咱本以为张定边这就完了,谁知他却率领勇士,弃了他们的船,登上咱们的船,直往咱的座船杀来,先后斩杀咱麾下韩城、陈兆先、宋贵等将领。”
“他中了上百箭,身上也挂了数十支箭,仍勇不可挡。而咱的座船又因操作失当一时搁浅,以至于当他登了上来——咱打天下时很少有害怕的时候,可那时却真的怕了。”
“当时张定边要用箭射杀我,以他的箭术,射死我可能性不小。幸亏临江侯陈德舍身替咱挡了几箭,你外公和俞通海也及时来援,你外公更是一箭破了张定边的甲胄,这才让张定边退去。”
“那种时候,他还能在咱们的包围下杀出重围,你想想此人多么勇猛?”
朱雄英想象了下,发现有此战绩的张定边确实勇猛地不像个人了,夸张程度并不下于孙禄堂躺地振飞五个人。
朱元璋最后总结道:“你外公和张定边既有天赋,又曾学过武,能如此勇猛。后世若有人钻研武技,且有相当天赋,也有足够的际遇,未必到不了刘宽所说故事中的层次。”
朱雄英点头,“皇爷爷说的是,孙儿受教了。”
刘宽此时道,“陛下,说起张定边,后世亦有不少关于此人的传说。有人说他就是传闻中的武当山三疯道人张三丰,也有人说他就是《倚天屠龙记》中的张无忌原型。”
朱元璋听了先是微微讶异,随即就笑道:“你所言传说都不对——三疯道人之名咱也听闻过,据说是元末之人,咱建立大明时他已年过百岁,咱还曾派人去武当山寻访过,准备封他个道官,可惜并未找到。”
“至于张定边,虽然勇猛非凡,却不曾加入过明教,又跟随陈友谅那等背信弃义、狠辣残忍之人,怎么会是那张无忌的原型?”